※　2015/03/22

　　※　Alby / Newt

　　※　大學生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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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Newt的生活很快又踏上軌道。

 

　　雖然身邊少一個人還是讓他有些不踏實，但他知道這些事情就像感冒：經過最糟的那段時間之後，一切都會慢慢康復。讓Newt慶幸的是，至少這次他復原的時間遠比過去快速。

 

　　但恢復是一回事，Newt撇撇嘴，那不代表他一輩子都不想再交女友。

 

　　在學校裡幾乎走幾步就可以看到一對情侶。不論是摟腰的、牽手的，甚至是大庭廣眾下接吻的，Newt都沒少見過。原本那些卿卿我我的畫面就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份，Newt也從來沒有放在心上；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，他開始覺得那些畫面令他厭煩──因為他不想用羨慕去形容這個感覺，所以他一律稱作厭煩。

 

　　Newt並沒有對哪個新女孩有感覺，說穿了，他只是還沒習慣一個人。有時候他會站在人群裡，感受那些他想像出來的熱鬧感；但更多時候，他會選擇避開人群。因為人潮的流動只會一再提醒他，他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讓自己抓著而不隨波逐流。

 

　　「喂，Newt。」

 

　　Newt坐在速食店的位子上發呆，直到他聽到Alby的聲音從他的上方傳進耳裡，他才把目光從隔壁互相依偎的情侶身上收回來。Alby手上拿著兩個托盤，他挑眉看了看Newt放在桌上的手機跟錢包。Newt馬上意會過來的把東西收回背包跟口袋裡。

 

　　「你在看什麼？」Alby把拖盤放在桌上，然後拉開椅子坐下來，「隔壁的辣妹？」

　　「你知道我對那種類型沒興趣。」Newt哼笑。

　　「對，我覺得我比她好多了。」Alby把附贈的番茄醬拆開，一次擠在薯條盒的邊緣。

　　「是啊，如果要考慮，我應該先考慮你。」Newt聳聳肩，動作流暢的把漢堡從紙盒裡拿出來。

 

　　Newt大概記得自己分手後過了幾個禮拜，但一直到最近，他才願意正視自己需要新伴侶的事情。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很可憐、很寂寞，沒有人陪就活不下去一樣。雖然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，但他的自尊也不容許他這樣顧影自憐。

 

　　不過Alby的存在在某種程度上排解了他有時候莫名出現的孤單感，Newt想。有時候Newt會懷疑到底是自己表現得太明顯，還是Alby終於逮到自己單身的機會。他身邊除了Alby，幾乎沒有其他更要好的朋友，Alby似乎也是。Alby還是會參加派對，還是有一起喝酒的夥伴，但他很少聽到Alby特別提起哪個人名。這讓Newt偶爾會對Alby感到抱歉，好像之前他太重女友而忽略他。

 

　　他跟Alby的關係在他分手之後變得比過去更加緊密，這大概是最讓Newt意外的收穫。也因為這樣，他開始習慣Alby開玩笑的模式了。Newt已經可以毫無障礙的接受Alby的調侃，甚至回敬他幾句。

 

　　「你可以先考慮另一件事情。」Alby很淺的笑一下，「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舊金山？」

　　「你之前說過的春假行程嗎？」Newt用手指在嘴唇上來回摩擦，好像在思考什麼。最後他兩手一攤，「我還以為你會想找個女伴什麼的。」

　　「沒有人選。」Alby攪動著他的可樂，「如果你不跟我去，那我只能回家打電動遊戲。」

　　「你在威脅我？」Newt翹著一邊嘴角，眉毛微微挑起。

　　「不，這是邀請──」Alby的笑容加大，「好吧，這是威脅。所以你決定好了沒？」

　　「無所謂啊。」Newt用他一貫的語氣回答，「如果你不介意兩個臭男人一起出去。」

　　「那就這麼定了。」Alby伸了一個懶腰，然後他看看自己的手錶，「哇喔，我覺得我們該吃快點，不然電影要開演了。」

 

　　Newt笑了一下。他一手抓起漢堡咬了一大口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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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Newt沒有特別期待春假，至少他沒有像部分同學那樣已經開始心不在焉。但是當假期近在眼前的時候，他也忍不住躁動起來。Alby沒有明確排定行程，只是粗略的列了哪天要去什麼景點，但Newt並不是很介意。他們有將近一整個禮拜的時間要待在那裡，他們有很充足的時間走訪每個預定的地方，不用像許多外國觀光客一樣受限於短暫的時間跟訂好的機票。兩個地點之間只隔了六個小時的車程，他們甚至可以待到最後一天的下午再開車回來。

 

　　春假的前一天晚上他們各自收拾自己的行李。Newt把所有該帶的東西寫在筆記本上，然後在把它們放進行李箱後一一打勾。整理東西對他從來不是問題，但對Alby似乎是。當Newt把行李箱的拉鍊拉上的時候，Alby還在另一邊走來走去。他看起來很不知所措。他一手插著腰一手抓著自己的腦袋，好像不確定自己是否遺漏了什麼東西。

 

　　「Alby，」Newt坐在椅子上看向他，「你知道我們只是出門一個禮拜，不是一個月。」

　　「我只是想確定我收到每一樣東西。」Alby回頭瞥了他一眼又轉回去。

　　「但是你看起來像是想把整個宿舍都帶走。」Newt失笑，「我們只是從加州的南部移動到加州的北部，我們沒有要出國。」

　　「好吧，」Alby從鼻子哼了一口氣，「反正缺什麼再去那邊買。」

　　「對。」Newt附和，「別忘了你說你要開車，你最好確保你明天有足夠的精神撐過六個小時。」

　　「放心，」Alby從上往下看著Newt，「我不會讓你摔車的。」

 

　　Newt哈哈笑了兩聲。他轉頭面對自己的書桌，隨手把自己的手機接上充電線。然後他關掉檯燈走回自己的床上。在他快要睡著以前，他聽到了關燈的聲音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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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Newt以為Alby會睡得比自己晚，但是他卻先被Alby的鬧鐘吵醒。他原本打算翻身繼續睡──反正他自己的鬧鐘還沒響──但他發現他再也睡不著了。當他坐起身的時候Alby正帶著毛巾跟牙刷走出房間。他盯著房門發呆好一陣子。然後他抓了抓自己的頭髮，緩慢的從床上站起來。

 

　　雖然他們比預計的早起，但是他們沒有急著出發。Newt喜歡把事情規劃的井井有條，喜歡每件事情都按部就班，可是只有這次，他想讓自己的腳步隨興一點。或許是因為Alby看起來更隨興，所以他才能接受自己沒那麼嚴謹。Alby有一種能讓他放鬆的特質。Newt不確定那是因為Alby本身，還是自己某種程度上對他有很大的信任。

 

　　當他們真正開上五號州際公路的時候，Newt終於有一種遲來的興奮感。他們把車子的窗戶打開，讓風從耳邊呼嘯而過。Alby的車速不是特別快，但Newt還是可以感受到風從臉上刮過的觸感。

 

　　不過就算公路又長又直，而且一路上毫無顛簸，Newt還是在出發後的一個小時感覺到頭痛了起來。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太久沒有長途旅行，還是車外的風吹得他不舒服。他把自己的車窗關上，手肘撐在門上的扶手捏著自己的眼窩。他的眉毛緊緊皺成一團。

 

　　「你看起來不太好，」Alby注意到Newt的不對勁，他暼了他一眼，「暈車？」

　　「我只是有點累。」Newt把頭靠在椅背跟窗戶之間，「我不會把你的車吐得到處都是的。」

　　「少說廢話。」Alby抖抖嘴角，「你的止痛藥呢？」

　　「沒帶。我以為用不上。」Newt閉起眼睛，手指在額頭上揉捏。

　　「昨天還有人說我想打包整個宿舍。」Alby翻了一個白眼，「我的背包裡有藥，自己拿。」

 

　　Newt有些驚訝的睜開眼睛。他撐起自己的身體，伸手往後座的背包裡翻找，然後在背包的分層裡找到一盒全新未開封的止痛藥。Newt愣了一下。那是自己習慣吃的牌子。

 

　　「我不知道你會吃這個。」他熟練的把藥盒拆開，然後從包裝的鋁箔中擠出一顆藥。

　　「現在你知道了。」Alby沒有轉頭，他盯著前方的路扯動一下嘴角。

 

　　Newt把藥配著水一起喝下，然後再度把頭靠回椅背。他的手交疊在胸口跟腹部之間，眼睛看向外面一望無際的平地。窗外的景色看起來不曾改變，Newt只是不停看到山丘、雜草、沙地，他沒辦法從那些東西感受到自己在前進。不知道過了多久，Newt終於感覺到止痛藥發揮它的作用。他閉上眼睛。細小的引擎聲傳進他耳裡，他也樂得把那個聲音當做安眠曲。

 

　　當他被突然的喇叭聲嚇醒時，Newt才發現自己睡太熟了。他記得自己在路上睜眼幾次，但沒有哪一次真正清醒。他的身體已經滑下椅背一段距離，他用雙手撐起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坐正。接著他揉揉自己的眼睛四處張望。

 

　　「我們到哪了？」他的聲音還有一點微弱的鼻音。

　　「休息區。」Alby伸了一個懶腰。

　　「你看起來有點累，Alby。」Newt打了一個哈欠，「接下來換我開？」

　　「不用。」Alby看了他一眼，「你的樣子看起來一點都沒睡飽。」

　　「對，希望等一下你不會把車開出公路。」Newt在開門前說著。

 

　　他們在休息區上了廁所，然後隨便買了些東西當做午餐。接下來的路上Newt沒有再睡著過。他知道開車是一件無聊卻仍然讓人疲憊的事情，所以他打開了廣播調整到音樂電台，然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跟Alby聊天。

 

　　一、兩個小時之後，他們總算到達目的地。Newt從來沒有這麼高興看到一間汽車旅館的招牌。雖然他只負責坐在副駕駛座，他還是覺得自己的骨架快散了。當Alby把車子停在房間前的停車格時，他迫不及待的下車把行李扛上房間。距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，但他們哪裡都不想去。雖然撐不上長途跋涉，但是六個多小時的車程還是比他們想像中的累。

 

　　旅館房間的擺設跟網站上的照片相去不遠，那張雙人床甚至比Newt想像中的還大。Alby幾乎是整裡完行李後就倒在床上，而Newt則是把房間設備檢查一遍後也在床邊坐下。他們沒有特別計劃第一天的行程，現在看來這項決定是正確的。

 

　　「累死了。」Alby在床上翻身。

　　「我說我們可以交換開。」Newt聳聳肩，「但是你不信任我。」

　　「我沒有那個意思，好嗎？」Alby看了他一眼，「不然回程讓你開啊。」

　　Newt笑了一下沒有答話。他把被子從Alby身體下面抽出來，然後跟著躺在床上，「比起那個，我覺得我們還是先休息一下比較好。」

　　「對，」Alby拉過一半的棉被，「晚餐見。」